新媒体环境下的主流传播与典型宣传

发布于 2018-06-11 16:29:11 , 作者: 汉风传播

                                                                   新媒体环境下的主流传播与典型宣传
                                                         (在陆军第一期新闻宣传培训班上的授课提纲)
                                                                                         贾 永
 
主流传播的几点欠缺
  衡量一篇文字报道、一幅新闻摄影作品、一档新闻类的电视节目是否有品质有格调,无非这么几条:
  一是吸引人:好看耐看才能吸引人。
  二是激励人:震撼感人才能激励人。
  三是启迪人:内涵深刻才能启迪人。
  如果用这样三条标准来衡量,我们的新闻报道还是存在着相当差距的。现在的电视节目是多么丰富,网络和各种移动载体的迅猛发展,又使得年轻一点的人基本不看电视、不读报纸。我们的很多报道,如果你不是军人,你会坐下来耐着性子看吗?从一位资深的新闻同行的角度来看我们的媒体,或者说从一个两年多的忠实电视观众的角度来看我们的电视报道,我个人认为还是存在一些明显的不足的,概括起来为“四个一点”:直了一点,硬了一点,粗了一点,散了一点。具体表现在:主题表达太直白,不够含蓄;语言表述太生硬,不够优美;画面表现太粗糙,不够精致;结构形式太散乱,不够凝炼。
  我们部队的同志还习惯用口号用概念来表达主题,而不注重用有个性的故事来说明观点;我们习惯于高高在上发号施令,而不注重平民化表达也很少用平民化的语言;我们习惯了给文字贴画面,反倒忽视了电视本身的语言特点也忽视了镜头本身的表现功能。我们太习惯导演摆拍却忽视了抓拍纪录,所以我们常常见到的是似空见惯的画面而少见具有冲击力、震憾力、感染力的镜头。我们报道中程式化的东西太多,故事化细节化的东西却太少。我们的报道常常连吸引人都做不到,所以在感染人和启迪人方面就难以实现。具体说来,为“四个不够”。

  表现一,思想性还不太够。
  新闻竞争靠什么?我们过去通常说人无我有、人有我快、人快我深。在目前的新媒体环境下,要做到“人无我有”和“人有我快”,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了。作为专业的新闻人,我们唯一通过努力能够做到的,就是“深”,就是主题深刻、思想深邃,并且还要通过我们的文字和画面通俗易懂地把这种主题深刻和思想深邃有效地表现出来。我们的日常报道中不能说没有思想?有,但大都停留在了喊口号和表态上。一说贯彻群众路线,就在导语中加一句话,在党的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中,习惯贴标签;一提转作风,又来了一个口号,刀口向内、勇于剖析怎么怎么的?开展“三严三实”教育,遍地都成了“实起来、严起来”,好像过去部队的工作都是假的虚的,从来没实过;倡导实战化训练,一场普普通通的后勤保障演练,都要加上实战化。古田全军政治工作会议后,我们加大了政治工作创新方面的报道,有的来稿中连“打个快板”也成了政治工作创新?我们不能说这些报道没有思想性,但是至少没有你的个性,没有你的特点,你的稿子不引人,也自然谈不上对别的部队有参考意义,更谈不上让社会上的受众感兴趣了。
  高度不是高调,深度不是口号,新闻切忌“穿衣戴帽”。主题之于新闻报道,犹如灵魂之于人,犹如统帅之于军队。报道的主题选准了选好了,报道也就成功一半了。反之,主题没有选好,再高明的写手、再优秀的摄像,也不可能创作出产生轰动效应的作品来。所谓“无帅之兵谓之乌合”,昭示意义就在于此。
  那么,我们如何才能做到让自己的报道主题鲜明?或者说,怎样选择报道的主题?一句话,主题选择要与时俱进。与时俱进就是紧跟时代,党和军队倡导什么就聚焦什么;社会需要什么、呼唤什么,就瞄准什么。在中国,尤其是在我们军队做新闻宣传,讲政治不仅是第一位的,而且是实实在在的,那就是唱响主旋律。与时代同行,也是一名党的新闻工作者的使命与责任之所在。我们做新闻的切不可仅凭经验过日子,去年报道什么今年也报道什么,往年这个季节报道什么主题今年就报道什么主题,否则就成了农民种地。其实,从大的方面讲,我们要宣传的主题都在习主席的一系列重要论述中,在中央领导和军委首长的公开讲话中,在党报、军报的社论评论中。作为新闻人,我们读报纸听广播看电视上网络,千万不要仅仅看热闹,要养成看门道的习惯,久而久之就会从中发现规律,而一旦找到了规律进而把握了规律,你也就进入了新闻的自由王国了。
  当然.紧跟形势并不是让我们把所要表达的主题直露于文字中、直露于同期声中,那样很容易演化为不讲宣传效果的扯着嗓子喊口号。这同样是宣传的大忌,自然也不符合新闻工作“三贴近”的时代要求。就这一点来讲,我们的一些主题性报道、一些典型报道处理得相对更差一些。一说到领导机关“转作风”,把机关本来应该干的正常工作也写成了作风转变的成果,转作风几个字就直白地出现标题中;一说到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连正常献个血也恨不得贴上核心价值观的标签,从头到尾通篇都是核心价值观几个字。同样是主题宣传,解放军报的“战斗力标准大讨论”就很出彩,尤其是军报围绕战斗力标准刊登的一系列评论,既深刻又生动。央视军事报道栏目关于焦裕禄精神的宣传相对也做的比较好,好就好在观点鲜明:比如,比比焦裕禄,我们到底缺什么?想想焦裕禄,我们应该怎么办?在全国的新闻界,《军事报道》是最早大规模宣传焦裕禄精神的。总书记在兰考总结焦裕禄精神,号召全党向焦裕禄学习的第二天,我们的报道就跟上了,一连9个专题,配了9篇评论。
  习主席要求我们,切实提高党的新闻舆论传播力、引导力、影响力、公信力。这一点,我们应该向文学作品学习。与优秀的作家、编剧一样,高明的记者并不在自己的新闻作品中“发号施令”,他们常常把自己对生活的看法化为“潜台词”,他们的报道只是心平气和地向读者提供一个又一个经过选择的、真实的故事。正是在这种润物无声的过程中,有效地传达了记者的理念。这种“藏而不露”,实际上体现了一种境界。

  表现二,新闻性还不太够。
  有人对新闻重新下的定义为:变动的事实。应该说,与其他行业相比,部队的纯新闻的东西比较少。早在军分社工作时我就发现,每天的来稿中,真正的新闻少之又少。就因为新闻太少,到了电视中心,我和吴彬、春水等同志在审片过程中几乎到了不放过把任何一条有意义的新闻做大做足的机会。2014年春节长假期间,河南省军区发来一条报道,打电话说想发个简讯,我一看,是一个叫郑春光的在镇子上做小本生意的退伍士兵,除夕之夜为救邻居家的火灾牺牲了。在全社会倡导和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今天,这怎么只是条快讯简讯呢?但发来的画面实在太少,故事也比较单薄,当时已经是傍晚六点左右,让作者补拍显然已经赶不上当天的节目。在编辑过程中几乎用上了所有的材料,我又配上了一篇短评,总算救起了这篇报道。当晚,编辑部李际等同志又指导河南省军区的同志继续挖掘,结果连发了三天,连配了三篇短评。一条原本想“走后门”播发的简讯,做成了一个系列,做成了一个大典型,并且直接带动和影响了这个典型有全国性宣传。可以说,郑春光这个典型,是《军事报道》最先发现的。就像这次的杜宏烈士宣传一样,说记者是推手也不过分,我们愿意“做一个传播正能量的推手”,也甘愿“做一名高扬主旋律的歌手”。
  我是从部队成长起来的新闻工作者,与基层有着很深的感情,也知道基层从事新闻的不易。无论是过去在军分社还是到电视中心工作后,我都倡导这样一种理念,少毙稿子多救稿子,尤其是基层部队和边海防部队的稿子,为什么?基层同志做条稿子实在不容易。西藏、新疆的同志,扛着几十斤重的摄影摄像设备穿沙漠、上高原要吃多少苦?同志们也许已经发现,这几年西藏、新疆边防的报道上《军事报道》头条最多。但是,同志们啊,大家的来稿中有些是实在救不起来的,即使编辑部能把你湮没于文字中的新闻挖出来,你传来的画面也确实跟不上,这样的报道,谁也无能为力。我刚来中心那会儿,发现我们的报道有一个模式,就是今天一大早某某部队某某人怎样怎样,仔细一问,才知道大家这样做的目的,其实只是为了增强所谓的时效性,说穿了其实是糊弄人的。是不是发生在今天一大早的事,估计只有作者自己心里清楚,因为这篇稿子前两天在《军事报道》播的时候开头就是今天一大早,后几天在《新闻联播》或《新闻频道》播还是今天一大早。反正也没有人深究,结果就稀里糊涂过去了。包括我们的快讯,要么是日前,要么是最近,几乎没有一个具体的时间概念。我这里说的新闻性不够,还不仅仅因为时间的久远,有的报道原本就不是新闻,而只是某支部队的某项工作。我们有些同志喜欢打电话,什么部队领导重视啊,发个快讯吧。我说,既然领导重视,你为什么不好好做一条有分量的报道,非得拿条快讯糊弄首长,还要托关系找门子看编辑脸色?标准太低了。有一段时间,我和吴彬同志很想经营好我们的电视快讯,一定是新闻,并且是重要新闻。你看看《新闻联播》最好看的是哪一块,是联播快讯。但是,两年多下来,并没有取得明显的效果。当然,与地方比,我们部队纯新闻是少了些,但除这方面的原因之外,我们是不是还存在挖掘不够、用力不够的问题呢?
  新闻敏感从那里来?或者说,怎么才能找到与众不同的新闻?我认为,一靠发现力,二靠思考力,三靠联想力。部队新闻界大都知道我有这样一个观点:没有发现成不了好记者,不会联想成不了大记者。现在再加上一句:不善于思考的同志最好不要当记者。我当记者其时就是靠这三条:发现、联想、思考。
  老一点的同志尤其是搞文字报道的同志,大都知道当年我写李向群采用三条河流的故事。尽管时间久远了,我还记得当时的开头。
  长江、漓江、南渡江,三条河流呼唤着同一个名字;荆州、桂林、海南岛,三地人民呼唤着同一个名字。
  从去年悲怆的盛夏,到今年忧伤的早春,在他的家乡,他的军营,在他长眠的大堤和永生的江河,人们一遍遍、一声声呼唤着他——
  李向群!
  一个只有8天党龄的党员。
   一个只有20个月军龄的士兵。
   一个只有20岁韶华的大特区青年。
   一切都是那么短暂,留给人们的,却又那么绵长。
  ——《20岁的生命礼赞》开头
  那么,这样一个开头,这样一种结构是怎样来的呢?这就是发现力。
  我再讲另外一个关于发现力的事例。
  咱们中间肯定有到过西藏的,也肯定知道我们内地通向西藏有两条重要的公路,也就是青藏公路和西藏公路。在青藏铁路修通之前,可以说这两条公路就是西藏的“生命线”。但,谁能说得出这两条路是什么样的形状吗?大家听听我当年的报道开头。
  一撇一捺,一个巨大的“人”字雄踞在全人类公认的世界屋脊之上。一“丿”——川藏公路,一“乀”——青藏公路。
  随着两条世界上最高最奇的公路的出现,中国遥远的西部不再遥远,沉默的冰山不再沉默,驼铃散去,凝固成一个个关于路和人的话题……
  ——《壮美的人证》开头
  是不是有点意思?那好,下一个是关于联想方面的例子。
  “8.15”是什么日子?日本天皇宣布投降的日子,也是我们中华民族扬眉吐气的日子。这个日子大家肯定记得住。那么,“8.14”呢?“8.14”是什么日子?不知道?很正常,也不太正常。一般人不知道这个日子是正常的,但是从事新闻的人,尤其是受过大学教育的同志是应该记住这个日子的,这也是我们的一个“国耻日”:1900年8月14日,八国联军打进北京并且在天安门耀武扬威阅兵。因为我有这样的联想,所以我在抗战胜利60周年的时候把这两个日子联系起来写了篇评论,题目就叫《从“八一四”到“八一五”》。自然这篇评论反响强烈。这,就是发现与联想的力量。
 
  表现三,故事性还不太够。
  昨天,中宣部刘奇葆部长在同讲好中国故事专家学者、文化交流使者研讨班学员座谈时强调,讲故事是国际传播的最佳方式,要深入学习贯彻习近平总书记关于讲好中国故事的重要指示精神,生动精彩地讲述中国故事,润物无声地展示中国形象,让世界更好地读懂中国。刘奇葆同志强调,讲好中国故事,关键在于找准世界需求,要把握国际社会的研究兴趣点,要把握中国与世界的利益交汇点,要把握国际舆论议题聚焦点,要把握中国人民与各国人民的情感共鸣点。
  不会讲故事是整个中国新闻界的通病,我们部队同志也不例外。但是,讲故事的高手是谁呢?讲故事的高手、写人物的高手,其实是咱们中国古时候的司马迁。一部《史记》,通篇都是人物和故事;一篇四五百字的短文,有故事有对话有描写,有矛盾有冲突,把一个人的一生还原得栩栩如生。所以,世界文学界、新闻界都把司马迁尊为写故事的“鼻祖”。我们小时候读初中学过一篇叫做《口技》的古文,加上后来为它注上的标点符号,只有528字,寥寥数语,把一个民间口技艺人的技能展现得活灵活现。
  原文好像是这样的,京中有善口技者。会宾客大宴,于厅事之东北角,施八尺屏障,口技人坐屏障中,一桌、一椅、一扇、一抚尺而已。众宾团坐。少顷,但闻屏障中抚尺一下满坐寂然,无敢哗者。也就是说,京城里有个擅长口技的人。一天正赶上有一家大摆酒席,宴请宾客,在客厅的东北角,安放了一座八尺高的围幕,表演口技的艺人坐在围幕里面,里面只放了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把扇子、一块醒木罢了。客人们一起围坐在围幕前面。过了一会儿,只听到围幕里面醒木一拍,全场安静下来,没有敢大声说话的。
  接下来又是打呼鲁,又是吵闹,又是失火,好不紧张热闹,但是等最后幕布拉开,还是一桌、一椅、一扇、一抚尺。忽然抚尺一下,群响毕绝。撤屏视之,一人、一桌、一椅、一扇、一抚尺而已。
  我们看经典的话剧,即使是闭着眼睛听,也能从人物对话中明白剧情的发展。但在我们的媒体上,即使长篇大论,也常常让人看不出所以然来。而在我们的电视报道中,既有画面、有解说,又有同期、有字幕,却硬是让人云里雾里。我们要么太多的概念、太多的专业用语,就是不善于讲故事;要么太直白、太枯燥,就是不习惯拐个弯,结果不仅抓不住人,而且是雾里看花谁也不明白。这一点,在军事训练报道中表现得尤为严重。常常是“乱打一气、乱跑一阵、乱喊一通”。我现场背一段话,大家听听,在一段相当长的时间里,我们的训练报道是不是如下模式:
  今天早上八点,某某部队展开实战化对抗演练,在复杂电磁环境中和陌生地域上,红蓝双方依托一体化指挥平台,斗智斗勇。通过演练,提高了精确打击能力、联合作战能力等等。再加上一个部队领导照本宣科对着镜头念记者写好的一段大话。
  新闻的意义在于新。恩格斯说过大意如此的话,一切都是变化的,惟有变化是不变的。哲学上也说,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叶子。为什么我们的报道如此相似、如此模式化程式化呢?不用说战争,就是和平年代的对抗演习,也是危机四伏、惊心动魄。中外文学界普遍认为,从古至今,有两个方面的题材对于文学来说是永恒的,一是战争,二是爱情。那么,我们的军事报道为何不引人?不感人?我想,最重要的还是不会讲故事。其实,平时的生活中,大多数人是会讲故事的,至少可以把一件事说清楚、讲明白。为什么到了报道时、落实到文字上画面中就退化了呢?我们部队新闻界有个传统,就是老师带徒弟式,师傅当年这么干,徒弟后来也这么搞,编辑部这么干,下面就直接跟着这么干,一代一代就这么传下来了。你也没想想,当年是什么年代,当年有几份报纸,有几档电视节目,又有几个拍电视新闻的?我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在广西边防当新闻干事的时候,广州军区的吴乃奇就在师里拍电视,那时候连边防部队种棵树都能上《新闻联播》。如今呢?手机人人有,人人都能拍,无处不在的网络已经把电视挤兑到了眼下这种地步,如果我们再不学会和善于用故事说话,再不把片子做得生动引人,还不把仅剩的这批观众也赶跑了?
  1998年长江抗洪,我有几天和央视的一位朋友在一起。他说,怎么解放军的镜头一连多天都是冲冲冲啊?我说这是为了拍电视而冲的,40多米高的大堤,背着两百多斤重的沙袋,冲一次可以,冲几次还能冲上去吗?但是,我们的同志觉得只有冲才能体现军人的力量士气,不冲就不足以证明我们官兵的战斗精神。为什么会这样?从小看战斗故事片看惯了。我们这代人当年看的电影,最后的镜头肯定是冲冲杀杀,表现军人的勇敢就用冲冲杀杀。小的时候的印象烙印得最深刻,久而久之挥之不去了。真实的情况是,背着沉重的沙袋几乎是缓缓地慢慢往上爬的,正常人冲两下就受不了了。到了汶川地震、玉树抗震,这方面有了好转,但挖细节讲故事并没有成为一种普遍的自觉。芦山地震,都到了微博时代了,个别的同志还不注意深入挖故事,而是在那里造数字。芦山地震救援一共就从废墟中挖出了为数不多的几个人,如果超过这个数字就是夸大。当时的成都军区参谋长周小舟告诉我,这是他命令部队一遍一遍核实过的。直到这两年的云南鲁甸抗震 ,有些记者还是仅仅盯着救了多少群众,搭了多少帐篷,背了多少粮食等等,仿佛没有数字就成不了新闻。我在这里奉劝大家一句,从事新闻工作,造假是最不能容忍的,是大忌!在今天这样一个志愿者比部队到达得还快、人人都能随时随地发布新闻的年代,你一旦在诸如地震之类重大突发事件现场随意编数字或者与事实不符,会随时被曝光出来,那时候损失得将不仅是你的个人诚信,还有部队和媒体的声誉。事实上,优秀的记者根本不需要在所谓数字上做文章,只要善于发现,只要学会了挖细节、讲故事,新闻遍地都是。2014年底的普洱地震,震级不高,损失不大,投入的救援力量也有限,但几位现场记者同样也做出了一条有意思的新闻,那一天是月全食,他们报道的标题叫做《一样的月光》。应该说,这条新闻并没有多少硬的要素,它的成功在于选好了角度,在于娓娓道来讲故事。

  表现四:平民化视角还不太够。
  移动互联网技术的飞速发展,加速了传统传播方式的颠覆,今天的时代已经是泛媒体时代。在这样的背景下,如果我们还不能用平民的视角报道新闻,还不能用平民愿意并且喜欢接受的方式传播新闻,而是一味地喊口号,生硬地说概念,居高临下地讲道理,到头来你被受众所抛弃,也就再也正常不过的了。
  平民化,某种意义上就是人文化,就是接地气。这一点,我们得学学韩剧。还在前几年,有一天没事,我想看看韩剧吧,一部片子叫《看了又看》,结果看着看着看了一百多集还没完,问题是你并没有觉得累。韩剧从头到尾有什么?女孩长的都一样,男孩尽是白面孔。但是韩剧生活化,家常里短显得真实,女孩就像隔壁邻居的孩子却比他们有修养懂礼数;同时又传递了与我们这个社会渐行渐远的那种真善美、礼义信,这种价值观与现阶段中国普通人的渴望恰好有一种契合。与当年蜂涌而至的台湾地区的电视剧相比,韩剧受众面更广,接受度更高,老少皆宜。八九十年代台湾电视剧流行的时候,大都是青春戏言情剧,男男女女打打闹闹、哭哭啼啼一晚上,尽管爱得曲曲折折,到最后也很美好地结尾了。就是那样子,当年也深深打动我们这代人,为什么?那会儿正是台湾地区经济快速增长的时期,那是一种风儿吹动帆船的感觉,所以它与邓丽君的歌一起,吸引了当时的年轻人。韩剧的一个突出特点是平实,它追求的不是大多数好莱坞影片那样的时尚前卫大制作,而是追求一种自然化生活化的原生态。但正是这种平实与生活化成就了韩剧,正是这种平民化的叙事方式让韩剧很自然地走进了中国的家庭,深受各阶层喜欢。仔细看看,韩国的电视剧其实是很主旋律的,至少从剧中可以发现,韩国人很爱国很守信,老太太张口闭口都是大韩民国怎么怎么,年轻人虽然衣着时尚但也礼貌周到不怎么反叛,一些家庭的日子也并不宽裕却没什么怨言不像咱们一些人不爱付出却总觉得国家对不住他社会亏欠了他似的。他们把鲜明的主题、想要表达的理念,寓于了生活之中,渗透到了故事之中,隐藏到了对话之中,让你自觉不自觉地接受了它的价值和理念。再看看我们的一些所谓热播剧,要么第三者,要么婚外情,要么窝里斗,要么是贩毒贩枪,要么是兄弟相残,要么是后宫争斗,处处充满了阴谋、充满了阴暗、充满了尔虞我诈。也许也引人耐看,但让人们受到了什么启示呢?生活着不是美好的而是阴谋的,社会不是阳光的而是黑暗的,活着不是为了追求善良崇高而是为了权力不择手段?这不是正能量,也决不能成为主流的价值观。在这个充满浮燥的时代,我们的编剧不了解正在变化的这个时代,更不想深入群众深入生活静下心来思考,所以我们的电影市场被美国大片占领了,我们的电视剧频道韩剧占了半壁江山。韩剧在我们国家如此受欢迎,估计很多人是像我一样没想到的。这也从另外一个方面昭示我们:一定要重视平民化的视角,平民化的叙事,平民化的语言。在这方面,解放军报近年进行了有效的探索,报纸上专门开设了强军故事专版。电视中心新闻部每年春节期间的特别报道《你在他乡还好吗》,也是既叫好又叫座,三年下来,不但成了品牌效应,而且即使师旅一级的通讯员也能独立拍摄了。
  也许有的同志认为,领导喜欢“高大上”,且不说我们做新闻本身就不单单是给领导看的,同时你也决不能低估各级领导尤其是高级领导的欣赏水平。没有人排斥美,没有人不对故事不感兴趣,也没有人反对平民化。从某种意义上说,走平民化之路也是我们新闻界贯彻群众路线的题中之意。(来源:中国军视网)